在急診的志工身影

文/陸家宜 花蓮慈濟醫院急診護理長

花蓮慈院急診室護理師與志工合影。中坐者為「阿公師兄」葉太平,右二為陸家宜護理長。

不記得志工是什麼時候出現在我的工作中了?先有我還是先有志工們呢?記得早年上過好一陣子大夜班,每次天亮看到花蓮當地志工出現時就很開心,因為這代表我快下班了!大誤!是我們大夜班的生力軍來了,畢竟大夜班只有三位護理師以及一位輸送阿嫂,忙起來也是夠嗆的!志工出現,表示有幫手了。

我的急診日常少不了志工協助的身影,2012 年過世的吳維祥師兄是其中之一。早期吳維祥師兄每天清晨五點多就會準時出現在急診,真心佩服他,每天陪伴協助我們直到外縣市來服務的梯次志工由精舍抵達才離開。晚上時段還有花蓮本地的鳳梨師兄、阿義師兄等等,大家都相處得跟一家人一樣感情深厚。外地來的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位日本師兄,他剛來急診時只會講日語,我們都跟他比手畫腳,但是他很聰明,大約有七八成在比手畫腳之後可以理解,隨著他來服務的日子增加,溝通也愈來愈順暢。有時候我們忙起來,床單鋪反了或沒有拉直,他就會搖頭皺眉開始講話,雖然聽不懂,但看他的動作表情也知道日本師兄在抗議了,我會故意跟他用日語說「沒關係」:「來就補啦 (大丈夫) !」他會更激動地說:「打妹!打妹! (不行)」然後過來硬是把床單重新鋪正鋪好,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直接喊他「多桑」(日語:爸爸) 了。之後還有一位外省口音很重的師兄,他們兩人一位不會講日語,一位不會講國語,但是每次看他們聊天一副溝通無礙很開心的樣子,都覺得很神奇!

花蓮區志工常年補位急診志工任務,也與醫護團隊建立好情誼。左圖左後方站立者為吳維祥師兄;右圖右後方站立者為日本師兄「多桑」。

講到志工就不得不介紹一下我弟弟了。葉太平師兄,急診的年輕護理師都叫他「阿公師兄」,阿公師兄有一次協助送病人住院,到對方單位時忘記把病歷從輪椅後面的袋子拿出來交給對方單位,導致我們全院走透透摸輪椅的椅背,在找尋病歷的過程中阿公師兄很內疚很緊張很擔心,我們怕他血壓高,所以跟當梯的領隊商量來個善意的謊言說病歷已經找到了,阿公師兄當場開心地跑去跟主護說這個好消息,殊不知我們搜尋行動還在進行中。從此大家就跟阿公師兄他們這一梯次志工熟悉了起來,我有一天故意說大家都叫他阿公我偏要喊他弟弟,他雖然一邊說我怎麼好意思叫他弟弟,一邊卻逢人就介紹說我是他姊姊!

在急診的志工身影,只有兩次他們消失了一段時間沒有出現,一次是SARS,一次是COVID-19 新冠疫情,兩次都是不得不消失,但也是最期望盡快回到醫院的人,尤其是這一次新冠疫情末期,不停地有志工表示他們很希望回來服務,我也只能笑笑安撫他們說「快了,快了,再等等!」不止志工們想回來,我們也很需要他們,因為他們不止膚慰了病人的心,也安撫了我們的心靈;工作忙碌時,志工也會關懷我們別累了餓了,幫我們加油打氣!尤其遇到不耐久候的病人或態度不友善的家屬,在我們也快要抓狂起來時,志工們有的向右轉去安撫對方,有的向左轉來聽我們講話,雙方心情都能很快因為轉念而沉靜下來,真的很感恩志工們一路陪伴,無限感恩!